晞耀bia

24/7什么都不做

【pm赤绿】与你的时间 3

Chapter 3


伊布背对着他,晃着尾巴,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

“你在那儿做什么呢?”绿向它走过去。

“在思考,”伊布转过身,它的嘴一开一合,“我胸前的毛提示我……”

“你胸前的毛,”绿说,他盯着自己的精灵。

“没错,看着了。”伊布低下头,认真地舔了舔它能够得着的毛发,它咂咂嘴,“有点苦,这意味着有事情会发生。”

“那是因为你昨晚没有洗澡。”绿顿了顿,“你是刚刚才学会说话的,还是一直就会?”

“哦,这不重要,”伊布动了动耳朵,“重要的是,如果出现反常的事你该怎么办?”

“这指你会说话这件事吗?”绿蹲下来将它从地上抱起来。

“别再纠结说话的事了,”伊布用爪子拍了他的手一下,“快想想,你该怎么办?”

“……我不会把你丢掉的,”绿安慰它,“也不会让爷爷把你抓去做研究。”

伊布看起来则想咬他一口,“你变蠢了不是吗?”它举起脚掌,示意绿闭上嘴,“不管怎样,你说你不会丢掉我,这意味着……看来你还是顾念旧情的,并且可以毫无阻碍的表情出来。”

“什么?”

“听着了,”伊布把脚掌放在他的脸上,“当事情变得反常的时候,学着表达你的情感,让事情容易些,行吗?”

不等绿回答,它又叽叽喳喳地笑起来,把脚掌移开,“不好意思,我刚刚帮皮卡丘埋了它的宿便,还没清理过。”

“伊布!?” 绿瞪大眼睛,怒吼出声。

 

他的眼睛一下子被光填满了。

绿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周围,在意识到这是他以前的房间前他先松了口气:只是个梦。这意味着没有会说话的精灵,还有放在脸上的带着排泄物的脚掌。

他从床上下来,看到自己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尾,这使他想起来……赤去哪儿了?他换上衣服,走到门口。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伊布和皮卡丘的叫声,绿打开门的瞬间,一个棕色的身影朝他扑过来,绿稳稳地接住了。

“怎么?现在不会说话了?”他朝伊布咕哝。

对方只是欢叫着伸出脚掌想要亲昵地碰碰他的鼻尖,绿立刻把它放下了,“不、我不会让你在跟那只脏老鼠玩过后碰我的。”

伊布抽了抽鼻子,它高高地翘起脑袋,跑向自己的伙伴,而绿和那只电气老鼠对视一眼,“和你一起的翻窗忍者呢?他忘了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做了吗?”

它歪了歪头,和伊布一起往楼下去了。

绿跟在后面,他走下楼梯,看见被两只精灵纠缠的娜娜美。

“啊呀,绿,”她一边把餐盘里的饼干分给它们,一边朝他打招呼,“帮我把厨房的面包从烤箱里拿出来好吗?”

“这就是在自己家里,”绿也从她的餐盘上拿了两块饼干,塞了一块在自己嘴里,“一回来就要被指使去干事情。”

他走进厨房,差点迎面撞上拿着两个满当当的食盆的赤,他们各自退后一步,赤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自己的手上,试图稳住食盆。而绿听到娜娜美从客厅传来的声音,“不用早起做饭的人没有资格抱怨,赤这么早起都没有吃上呢。”

绿撇撇嘴,他抱着双臂,挡在赤的面前,决定小小为难一下他,“你故意不叫醒我,让我变成晚起的那个懒虫。”

他微微地笑了,“早上好。”

而绿把手中剩下的那块饼干递到对方嘴边,“给我吃。”这就当作他的招呼了。

赤看上去有些惊讶,也许是因为绿的饼干威胁地戳在他脸上,也许是因为那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他耸耸肩,顺从地张开嘴,咬住了饼干,嘴唇擦过绿的手指。

好吧,绿做了个鬼脸,把手在友人的T恤上蹭了蹭,让出了通道。经过他时,绿清楚地听到了赤喉咙里的笑,他翻了个白眼,朝着客厅大声喊,“他吃过饼干了!”

娜娜美的笑声随后从那边传了过来。

 

“我去找了渡。”

当绿在餐桌旁坐下时,赤说,他正递给皮卡丘也许第二十块曲奇。

“哦,”绿看了一眼娜娜美,他的姐姐在冰箱面前打电话,“就为了这个早起?”

“我告诉他我们要去找蓝,得让他知道一下,”赤放任皮卡丘蹦到桌子上。绿盯着它,以防盘子被它踢下桌子,“他认为这个主意不太靠谱。”

他看向赤。

赤正认真地切下面包,为它抹上黄油。绿得承认他拿着黄油刀的样子称得上从容——为他的外貌加分的那一种——尤其是当他把面包递给自己并补上那一句,“不过我告诉他我们已经决定了,所以他只好说,祝我们成功。”

我们,绿接过他手中的切片,错开赤的视线,看着正在和早餐作斗争的伊布,说得好听。他咬下一大口面包,含糊地哼了一声。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娜娜美结束了她的通话,回到餐桌边。皮卡丘和伊布的注意力分散开来,它们抛下食物,围着娜娜美转圈,好争夺第一个梳毛的特权。

“我会去找博士拿些资料,”赤看了绿一眼,“然后我们一起买些补给就动身。”

“在你去拿资料的时候我可以去买补给。”绿说,“没必要浪费时间。”

赤看起来想要反驳,但绿靠向他,他足够小声也带着足够警告意味地说,“朋友,我已经让你侮辱我关于地图的事了,不打算纵容你第二次,友情是有限度的。”

赤举起双手,表示退步。而绿撤回身子,满意地靠在椅背上,对着自己的姐姐解释,“他刚从阿罗拉回来,还对购物抱有激情,但他能克制。”

娜娜美只是看着他们微笑,“有时你们看起来就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但你们确实长大了,看着你们坐在一起……”她叹了口气,“没什么能难倒你们,对吗?”

绿快速地看了一眼赤。

他想很多事情确实发生了,而不管那是什么,至少他不会感到惧怕,如果赤可以一个人在宝可梦塔里面对所谓的幽灵,如果赤可以只身闯入西尔佛大楼,那么,他也不会退缩。更不用提现在,现在不再是他和赤,就像赤说的,他们要一起前进。所以绿会说娜娜美是对的,她在很多关于赤和他的看法上都是对的。

“全关东的人都知道没什么能难倒这个戴帽子的传奇冠军,除非大木青绿打算教他一课。”绿最后说,他其实想看看赤会有什么反应,但他只朝着娜娜美摇头,“别表现得像是你已经老了,这让我的年轻显得太罪恶。”

娜娜美板着脸,把饼干从他和正在努力藏住笑容的赤面前拿开,“去收拾东西吧,毛头小子们,让我这个有着年老灵魂的年轻女子自己待会儿。”

而绿和赤站起来,他们并肩走上楼梯,把精灵留在娜娜美的毛刷底下。在刚刚关上房门时绿无声地咧嘴笑起来,他感到……轻松,而且自在,信心满满,甚至超过在阿罗拉的时候。直到现在他才有了实感:他将和赤一起冒险了,不管前方是什么,但他们会互相维护,打趣,分工合作。这竟然如此容易,在绿多年前独自出发的时候他自己绝不会料到这一点,他和赤、他忍不住看了赤了一眼,对方正从帽子底下看着他。

赤也许也在笑、他就是在笑,绿认得出来。他想要揽过赤的脖子,把他帽子底下的头发弄乱,就像他刚到阿罗拉时对赤做的那样。赤也许会因此和那时一样不满地整理帽檐,然后推他一把,但管他的,绿不在乎。他控制着表情,尽力不流露出会让友人察觉的坏笑,准备伸手。

但赤先动了,他的胳膊热热的,架在绿的肩上,还没等绿反应过来那温度,他的另一只手令人生畏地伸向绿的头顶,狠狠揉了两下。

 

“我以为你们上楼是收拾东西的,”娜娜美送他们到门口,她看着背着包的两个人,目光最后落在绿的头顶上,“这就是你们的整理成果吗?”

绿对着她耸耸肩,他试图不动声色地踩赤的脚,但伊布围着他的裤腿转悠,阻挡了暗地里的进攻。

娜娜美伸手简单地理了下绿的头发,绿想推开她,但她说,“别动来动去,年轻人。”那半真半假的斥责口气逗乐了赤,或者他只是单纯回想起刚才的胜利才弯起嘴角,绿瞪了他一眼。

“好好把蓝给我带回来,听到没有?”她最后放过了绿,绿立刻用手重新整理了两下,娜娜美摇了摇头,“出发吧,一路平安。”

她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带着精灵走出去。

绿想……他什么也没想,他一把捞起地上的伊布,然后回头朝自己的姐姐挥手。娜娜美好像笑了,她回应了那个告别,然后回到屋子里,关上了门。

而绿回过头,赤正盯着他看。他捕捉到绿的视线,冲他点点头,嘴角带着不那么明显的弧度。

“你笑什么笑?”绿问他。赤一边摇头一边压低自己的帽子,但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莫名其妙。”绿哼哼着,但这想法突然出现绿的脑子里:当他们还在关都和彼此较劲的时候,赤是那么频繁地微笑的吗?

他拽住那涌上脸颊的温暖,把它们稳稳安置在他的喉咙,好让自己能用拳头轻抵友人的手肘,在伊布和皮卡丘的笑闹声中出声提醒,“那么在金黄市汇合?”

他看着皮卡丘跳上赤的肩头,然后带着伊布朝真新镇的出口走去。在1号道路的面前,他认命地停下,转身弯腰伸出胳膊,让伊布爬到他身上,“懒虫。”当伊布的脚掌踩在他的上臂时,绿腾出手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

他的视线越过精灵,遥遥看见站在研究所面前的人——真新镇是个小镇,这意味着一眼望穿的房屋布局——绿猜想他大概在和皮卡丘说话,伊布在绿的肩上蹭着他的手,而他盯着那个身影。

绿只是……绿同时在回想当赤和他在阿罗拉懒懒散散地吃早饭的那些时刻;当赤带着皮卡丘蹲在他的窗户口;当赤无比冒犯地弄乱他的头发;当他摇头轻笑……在绿心底的温暖和明亮中,那每一个瞬间都如此鲜明地提醒着:他将永远不再是带着精灵笔直地向着道馆、联盟前进的自己;他不再是从道馆溜出去把时间耗费在闲逛的自己;也不再是在卡洛斯马不停蹄地穿梭在教室和图书馆之间的自己、绿会永远记得那些一个人感受的日子,但他也欣然接受——也许还会拥抱——现在的一切,这也许是皮卡丘和伊布不时的玩闹,也许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们了解彼此胜过了解自己,而如果非得让绿对此说些什么……

赤突然转过脸来,他们距离得够远,但绿看到他点头,皮卡丘在他肩上朝着这里挥动小爪子。而绿、不管他之前在想什么,他把它们一股脑儿地从大脑里赶走。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额头前方,冲赤挥动一下,然后转过身,带着同样朝他们挥着脚掌的伊布一起向真新镇的出口走去。

要绿说的话——

他偏不说。

 

当绿和赤一前一后抱着精灵走进列车的时候,伊布首先跳进座位,占据了靠窗的位置,连带着皮卡丘一起玩闹起来。绿再次向它们强调不能在桌子和座位之间蹦来蹦去,赤则放下被补给填满的背包,和他相对坐在靠过道边的一侧,拿出从博士那里拿来的资料,好打断绿的说教。

好吧,绿斜了赤一眼,这又跟在阿罗拉时一样了。

但他并不对这个想法抱有任何敌意,他甚至得靠那些写满文献资料的纸张才能挡住嘴角的微笑。就好像绿回到了二十分钟前,拎着购物袋走进车站大厅,看见赤和皮卡丘背对着自己,站在大厅最里面,盯着张贴在墙上的注意事项。那时他也是憋着笑,站在原地看着赤,在心里念着友人双肩背包的笔直站姿使他成了怎样难得一见的傻瓜。直到伊布小跑过去,扑到赤的裤腿上,赤回过头在大厅里找到他,绿才忍住笑意,懒懒散散地走过去。

赤对于他采购食品数量表现出了小小的犹豫,而绿一边把他的背包打开,将购物袋塞进去,一边说,“到处都有精灵中心,不会饿死你的。你包里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绿又在文件背后笑起来,赤总习惯把从别人那里拿到的所有东西都收进背包里,不管是路边的小女孩给的对战记录器,还是富士老人给的宝可梦之笛,又或是代币盒……他同样没有看漏被好好保管起来的声音记录器。老实说,连绿都快要不记得这个东西了,但他也好奇,赤会在旅途中打开,在查看留言的同时有想起过绿吗?如果那时他们正处于敌对的状态,那么当赤还待在白银山上时,他会想起自己吗?

这是有一点尴尬的想法、绿在脑海里抹去这个念头,这感觉就像是——

“这会是时拉比的精灵球吗?”

“什么?”绿从资料页中抬起头,看到赤正在拿着那个精灵球。

“GS球,也许GS代表那个训练家的身份。”赤指出,他向绿展示上面的字母。

而绿挑了挑眉毛,从赤手中接过精灵球,在它和文件中间来回打量,然后他摇头,“不,赤,GS球是不能捕捉精灵的。”

“但它是精灵球。”

“应该说它只是做成精灵球的样子,”绿纠正他,看到对方神情后加了一句,“你不会认为所有长得像精灵球的东西都可以收服精灵吧?”

赤显然是这么认为的。

绿愣了一下,他把精灵球放回桌子上,“你真这么觉得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买精灵球呢?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赤花了点时间抓住他的句子,然后在皮卡丘的骚扰中抽出空来发问,“精灵球怎么做?”

绿瞪着他,他确实没有料到、但这并不难理解,他想,赤可能知道许多关于宝可梦没有被记载的习性,他也可能对精灵球一无所知。赤确实像是这样的人,考虑到绿在他那里见过的精灵球种类屈指可数。

赤对于某些科技的知识盲区极大地取悦了绿,至少他现在正在心底大笑。绿最后在赤的等待中夸张地叹了口气,张开双臂靠在椅背上。伊布趴在他的腿上晃着尾巴,而绿用和它一样的好心情勾起嘴角笑起来,他用曾被小霞形容为“极其没必要的显摆”语气朝友人煞有介事地发话,“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精灵球的事,对吗?冠军?”

赤也许并不觉得那是“没必要的显摆”语气,相反,他随绿一同微笑起来,抱着皮卡丘向后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用相同的口吻回复他,“我不知道,冠军。”

绿的眼睛一亮,也许他们的关系以及比原来更近一步了,但无论何时赤在任何方面的落后都能激起他的兴致。他朝自己的友人打了个手势,宽宏大量地说,“好吧,我们的关都冠军怎么能出去丢脸呢?我来告诉你,不用感觉太难堪。”

“谢谢,”赤点头答谢,“虽然我不难堪,承认不知道的事并不丢脸,你知道。”

“行吧,尽管嘴硬好了。”绿撇撇嘴,他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两秒,然后对着赤清清嗓子,“听好了。”

赤保持着鼓励且愉快的安静。

“精灵球是可以手工做的,至少在以前,大部分都是用特殊的树果手工做的。”绿决定从之前的问题讲起,“还记得爷爷说的钢铁吗?他算是制作精灵球的专家。不过现在绝大多数精灵球都是机械制造的。”

他决定举几个例子,“现在在关都城都这里,精灵球是西尔佛公司负责生产的,你见识过他们能生产出怎样的精灵球吧?”

赤点点头,他专注地盯着绿,手抚摸着皮卡丘的后背。

绿继续下去,“像丰缘,是得文公司生产,蓝跟你提过的那个公司。我在卡洛斯的时候也去参观过那里的精灵球工厂,靠传送带运输生产,只有很少的工人在。”

“全自动化,这是趋势。”绿用了自己论文作业中的话,为此他自得地摊开双手,赤眨了眨眼。

“这也是蓝去城都时的研究课题:精灵球的制造——手工与机械。”绿把资料摊开在桌上,好让赤看见那几张照片和论文。

赤瞥了一眼,点点头。“你去参观工厂?” 他问。

“对,参观课,”绿依稀记得那些在从咖啡馆里出来,在梧桐树下单肩背着包走向教室的时光,这使得他的语速慢下来,“讲了些精灵球的历史之类的事。”

“精灵球的历史。”赤重复。

他的目光紧紧粘在绿的脸上。

哦,绿想,那时候赤正待在白银山上。他当然会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会想要知道一切跟宝可梦有关的事。赤一直是那样不遗余力的人,就像所有人赞扬的那样,他的友人,探寻若久饥,坚毅似勇士。就像他现在的视线传达给绿的,绿敢肯定那其中包含着些让人动容的精神品质,赤就是这样的人。

“看起来有些人再次需要大木青绿的友情教学了,”他友善地眨眼,“瞧,你总是需要我来教你一课。”

赤以比温暖更多的注视回答这总结。

绿回忆在那个大阶梯教室里讲过的东西和他从小就在爷爷书房中获悉的事,“你知道,如果你把皮卡丘收进球里,那并不表示它真的在那个球里。”

赤看上去不太确定。

“看来我得重头讲起了、很久以前是没有精灵球的,这你应该可以理解吧?”绿等待着赤点头,然后继续下去。

“大概是在……1925年,西野森教授做了个实验,”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那些组成他论文作业的东西又变得鲜活起来,“他在实验中不小心出了错,衰弱的精灵缩成一团在他的眼镜盒中睡着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误打误撞地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他发现了一个现象:精灵在衰弱时是可以压缩的,这就是为什么精灵可以放在精灵球里,要在精灵变弱的时候进行收服。这是最初精灵球产生的原理。”

“但你说皮卡丘并不在球里。”赤指出。

皮卡丘在他的抚摸下晃了晃了耳朵。

“不错的记性,”绿赞许地点头,“最初的精灵球确实将精灵装在了球里,但科技会进步,你知道,人们会有新的发现。”

“后来有个小孩不小心启动了复印机的传真功能,把精灵球传到了父亲公司,但里面的精灵却消失了。”

“哦。”赤皱着眉头,忧虑地应了一声。

“人们对此进行研究,发现了精灵具有携带通讯能力。因此当你将皮卡丘收进球里时,它一开始确实压缩进了精灵球,但之后它就被球里的装置传输进一个空间里,比如说,我们的电脑盒子。而GS球没有这样的装置,所以它不能算作现在意义上的、”绿停了一下,他确实注意到赤的注意力被什么分散了。他花了两秒的时候犹豫,然后他向前触碰了一下赤的手指——他本想握住对方的手,但、不了,绿收回了手——赤的视线回来了,它先集中在赤自己的手指,接着是绿的手上,最后是绿的脸上。

绿只是局促地清了清嗓子,“赤,”不论出自什么原因,他莫名地紧张起来,“实验就是会出现意外的。你还记得正辉吗?他把自己变成了皮皮,这是你自己看到的,对吧?但那之后他做出了这么多传送装置。”

赤没有答话,他久久地盯着绿,久到绿的不自在都引起了一旁伊布的注意。它轻盈地跳到绿身上,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而赤终于点了点头,他温和而鼓励地笑起来,“你讲的很好,道馆和大学把你变成了好老师。”

“自然,”绿安抚地摸了摸伊布的头顶,暖和的毛发拂去了他自己的局促,“至少得有一个关都冠军不丢人不是吗?”

“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而赤总结,他一向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而赶在绿说些什么来压制心中关于赤的这些特点是多么动人的想法之前,他凑上前来,胳膊搁在桌上,盯着绿。

他说,“这很好,你很优秀,我们是互补的。”

“别试图暗示在对战上你更强些,”绿想要瞪他,但他的脸开始发烫,“不过谢谢,别太频繁地夸张别人,好吗?”

“我其实想说地图的事,但我想你是对的,”赤向后靠在椅背上,他低头理了理帽檐,在那之下的嘴角勾起来,“这不利于你保持谦虚的心态。”

“嘿,注意了,”绿的指节敲打着桌子,皮卡丘和伊布都抬头望着他,“我始终谦虚。”

它们又缩回去躺着等待训练家的抚摸,而赤耸耸肩,“众所周知。”

绿只在友人胜利的微笑中翻了个白眼。

赤说……他们是互补的,当两个人都开始安静下来仔细研究资料时,绿的余光瞟向正在研究有关呆呆兽井的赤,他在想……也许赤是对的,如果赤在那么多事上都做出过正确的判断,那么这一次他也许也是对的。

这个想法对绿来说太过诱人:他可以和赤一样优秀,在他输了那场战斗,在爷爷认可了赤而非绿的对战方式后,他依旧可以和赤一样优秀。因为赤说他们是互补的。赤会在这些事情上需要他。他甚至看到了在绿过往的经历,无论是道馆还是卡洛斯的留学带给绿的东西,赤觉得那是积极的,有帮助的。

天,绿只是想、赤是他的朋友,无论是在失去蓝的当下,或是在卡洛斯一个人的日子里,又或是,在他自幼与赤相识后度过的这些时日当中,他拥有了这样的朋友、绿肯定他会永远拥有这个朋友,他无法形容、他想他大概也永远不会承认赤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但毫无疑问,这友谊比珍贵更沉重。

而就像他告诉赤的那样,绿收回视线,“人们在误打误撞中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赤也许不会认为这些话对绿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会知道的,无论是赤想让他明白的事,或是他早该清楚的东西……绿已经意识到了。

 

“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桐树林。”绿说,皮卡丘和伊布蹲在34号道路的路牌下,对着草丛里的小拉达龇牙咧嘴。

而赤思考着,他的目光在草丛和河道间转移,很显然他也预见到道路上会站着多少等待对战的训练家了。最后他抬起头,“绿,”他问,“骑自行车吗?”

绿……绿迟疑了,“赤,”他好笑地问,“你哪里来的自行车呢?”

 

赤当然随身带着自行车,该死地当然,他在旅行中遇到过那么多次他和他那辆宝贝车。当赤从他的包里翻出那辆折叠车时,绿有试图把下巴合上,他知道赤的包重得要命,但、难道他在阿罗拉都随身背着自行车吗?

绿抱着皮卡丘和伊布,被迫坐在赤的自行车后座上、准确地说,这车根本没有后座,他的屁股硌得生疼,绿想说他记得这条路上是有警察的,他想说这算是超载,但、他只和赤大笑着,一溜烟儿骑过那些训练家,无视他们抗议的喊声“对上目光就要对战啊!”,他们歪歪扭扭地横过草丛,惊起几只波波。当赤的车头歪得厉害时,绿不得不腾出手来拽住赤的T恤下摆,大声嚷嚷,“注意方向!”

他们从培育屋的老爷爷面前飞驰而过,绿试图冲目瞪口呆的老人挥手,但他没有一只手是空的。相反,伊布认出了这位老人,它在绿的肩头大叫起来,皮卡丘也跟着瞎喊,他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甩掉了试图追在身后的训练家和被打扰了休息的野生精灵。

这真是疯了,他想。当赤终于停下时,绿踉踉跄跄地从车下退下来,皮卡丘和伊布从他怀里蹦出来,很明显还想再来一次超速行驶。而绿带着他发痛的屁股和被风弄乱的头发,一边喘气一边面对眼睛发光的友人,他捶出一拳在对方的肩头,“你,”他说,“你完全不会骑车。”

他们大笑。

 

绿坚持让赤把那辆自行车留在树林前道路连接处的女士那里,“我不会让你背着那辆车整整一路的,”他坚决地说,“不、你也别想折磨你的背包。把它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它还会在这儿的。”

赤的不情愿在走进树林后消失了。

绿知道他喜欢树木,喜欢那些空气中带着些潮湿的生命的味道,喜欢草丛中宝可梦的叫声,他看着赤放松地呼吸,这里会让他想起那些在白银山的时候吗?他不知道,但至少,无论赤此时在森林中的张望是因为回想着什么地方,绿正在他旁边。白银山也好,那些他一个人跑过的地方也好,就像绿的旅途不再是一个人,这对赤来说是一样的。

他也随着赤打量着四周,皮卡丘和伊布在身旁小范围地跑跳。这不是绿第一次来,但他得承认,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片漂亮的树林。繁密的树枝卷曲地伸向天空,它们遮挡住日光,为森林笼下灰纱。绿想,在这里没人不会相信古老的传说:时拉比曾到过这里,树木茂盛,繁花盛开。无论是它为这树林带来了如此的生机,或是这繁盛的地方引来了它,绿都会相信这一点。

唯一使人可惜的是,他们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祠堂——这树林实在是太小了,让人难以想象以这样的规模长出的树木竟然会遮天蔽日。赤从背包里拿出GS球——有关他的背包能装下什么东西,绿已经不会再好奇了——然后在绿和两只精灵的屏息等待中放了上去。

绿等待着。

祂就出现了。

他难以描述当时拉比出现的样子,但、就连绿自己都能感受到一些东西:森林在欢笑,生灵在歌唱。这有关自然的感受太过强烈、它们像是早已在这里等待,只因绿刚刚变得耳聪目明,才见到全貌。在那冲击下、绿张着嘴,暗自在心底打赌:无论是谁,在资料上记载时拉比为森林之神的人一定亲眼见过这景象,因为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这么形容。

祂在树林的上空飘转,轻盈地翻身,欢叫,来回飞过一圈又一圈。过于宏大也精小的东西在它到达的地方呈现,那是蓝的镜头所无法记录下来的东西,绿会说对此连人眼也会变得太过狭隘、但如果是赤的话,他瞥了赤一眼。

赤正对着祂伸出双手。

当绿注意到精灵也给出了他回应,开始欢叫着向赤靠近时,绿绷紧了身体。无论时拉比在资料上是多么友善,喜欢帮助他人,无论赤是怎样像对路边的小拉达一样简单地伸手,吸引祂过来、但祂确实强大,也在一瞬间带走了蓝。绿会保留他的态度。

“嘿,”赤说,他平静甚至喜悦,“你好。”

时拉比好奇地围着他的手指转来转去,而绿试着放松下来,他依然准备着叫出班基拉斯以防随时到来的战斗,但他也会相信赤,他说过他们可以做到。

“很抱歉打扰了你,”赤对祂说,“但我们有个朋友在这里不见了,也许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绿想,赤的沟通能力在精灵面前就变得超常了,当然。

当时拉比显出思考的神情时,赤补充,“是个长发的女孩儿,带着一只紫色的精灵。”

祂恍然大悟地张开了嘴,在绿看来那意味着“噢,确实是我干的!”。他带着两只精灵慢慢朝赤靠近。退后一点,皮卡丘,你动的幅度太大了,他瞪着黄色的精灵。

“你能帮我们找到她吗?”赤问。

时拉比歪了歪头,然后祂的小手指指向赤,一道白光从那里发出。

不管这是否因为这有关时间的精灵,绿的时间确实放慢了。他一把捞起在地上狂奔的伊布和皮卡丘,冲着快要包裹住赤的白光跑去,那简直像是慢镜头了。天,绿想,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跑得不够快。该死,他又想,这个长得像大蒜一样的精灵果然不是好东西。还有赤,他想,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宝可梦眼中的万人迷吗?

他的大脑里充斥着两只精灵的叫喊和乱七八糟的想法,大腿因为突然的冲刺而疼痛,但绿只是一手拎着两个正在添乱大叫的小家伙,然后扑进已经把赤淹没的白光里。

在他的眼睛完全地被白光填满时,他眼前闪过那个有关伊布的,有关脚掌和宿便的梦;也闪过当他们在阿罗拉跟那些小孩儿对战时的事情;还有他们在常青森林谈话时,赤告诉他“我们会永远都是朋友”,和那句说服绿的“我就是知道”的样子——

这是出现在绿脑海里的最后一件事:他不能失去赤,不能再一次失去,永远不能再失去。他不认为赤是他唯一的朋友,但他是那个不可替代的麻烦家伙。这念头不代表绿承认了什么,但、如果赤出了什么事,这几乎是绝望的想法了,绿永远也没法原谅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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